第 72 章 (第2/5页)
漠,是尖锐的刀刮在磨刀石上的声音,让人齿冷。
夏侯见雪的手指甲紧紧地抠住地上的条纹铺砖,咬牙道:“到底,到底要我想什么……”
她不明白,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!
宁王一身修长的墨袍,无半分修饰,就那么俯首立在厅中,俯瞰着下方瘫着的女子。
他垂着眉眼,道:“抬起头来,让我看看你的脸。”
夏侯见雪心里一紧,她咬牙,拼命地撑起身子,看向宁王。
宁王俯首下来,在很近的距离审视着夏侯见雪。
尽管此时的女子脸上红肿,狼狈不堪,不过他依然可以看到,这个人和她很像。
眉眼,鼻子,唇畔,甚至肌肤,每一处都和她几乎一模一样。
就在宁王的审视中,夏侯见雪呼吸逐渐变得急促。
哪怕恨极了怕极了,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,在这样几乎视线相接的凝视中,她身为女性的羞耻感依然缓慢崛起,会下意识逃避,也会脸红耳跳。
他确实生得太过俊美,可以让任何女子目眩神摇不敢仰视,哪怕此时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,依然不曾折损半分天家龙子的尊贵魅力。
就在这时,她突然听到宁王发出一声嗤笑,不屑的,嘲讽的,以及玩味的笑。
夏侯见雪瞬间脸红,狼狈地挪开眼。
但是羞耻以及恨意越发恣意横生,这个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粗俗卑鄙残忍的人!
宁王颇有兴味的样子:“你确实像极了本王的王妃,就在刚刚,本王看着你,也觉得很有些心动。”
夏侯见雪愤恨至极:“滚,滚开!”
宁王:“不要急,你之前不是和本王谈条件吗,怎么,现在不想谈了?”
夏侯见雪几乎气疯了,从来她都是高高在上,从来她都是受人仰视。
世交之家的兄长曾经用那么痴迷的眼神望着自己,偶尔间去庙宇祭拜烧香时曾经有男子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,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貌美。
但是现在,宁王的游刃有余让她无法忍受!
她咬牙切齿:“你不必折磨我,随便你要不要谈,你以为我会任凭你这样羞辱我吗?你这个畜生!”
宁王耷拉着眼皮,轻描淡写地道:“哦,这么生气?本王可以好心提醒你,你恼了时,一点不像本王的王妃了,你变得粗俗丑陋,本王还是喜欢你像本王王妃的样子。”
夏侯见雪一怔。
之后,她悲从中来,耻辱以及绝望涌上心头。
那个女子纵然面目和自己相似,但也只是皮囊罢了,她有半分自己的好吗?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军户,高门大户的诸般讲究,她懂什么!
但是现在,她堂堂夏侯氏贵女,竟然要努力“像她”。
不过,此时脸上疼痛的肿胀,以及冰冷的地砖,这些都在提醒她,今日不同往事。
她已经一脚踏入狼窟,她必须设法自救了。
那什么王三靠不住,罗嬷嬷靠不住,莫经羲靠不住!
而眼前男人性子诡异,若是自己一个不察,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。
所以她到底硬生生吞下羞耻,紧绷着身子,颤巍巍地道:“你有什么话,说便是了……你要,你要谈什么?”
宁王笑看着她:“你现在终于可以心平气和,可以听从本王的安排了?”
夏侯见雪咬着唇:“你说。”
宁王看着她包羞忍耻的样子,颇为满意地颔首:“你生得貌美,看上去也算有些才学,乍看之下,虽然东施效颦,不过勉强有几分本王王妃的影子吧。”
夏侯见雪气得脸都白了,但她依然忍着。
宁王又道:“唯一不好的是,你没有本王王妃的庄重文雅,看样子肚子里也没几两墨,性子也轻佻了一些,一看便是长在市井,不曾受过教诲的粗野之人。”
夏侯见雪咬得嘴唇都几乎出血,她再是能忍,也忍不住了:“殿下,妾身虽沦落至此,殿下既不讲礼法,愿打愿骂,或者干脆要了妾身性命,妾身都无话可说,但是妾身虽不敢称雅,却也自小饱读诗书,能辨琴,能咏吟,殿下又何必昧着良心,用‘粗野’二字?”
粗野的,轻佻的,长在市井的,分明是那王三!
王三有半分庄重文雅吗?
这个男人说这种话自己不觉得假吗?
宁王听了,似乎有些惊讶:“是吗?你竟然也懂琴棋书画?那可以,你现在便给本王吟诵一首吧?或者来一段小曲也可以。”
夏侯见雪听他这语气,一下子受不了了:“殿下,你到底要做什么?你要杀要剐尽管来,但是何必这么侮辱我?我便是再不济,我也是夏侯氏嫡女,是百年门阀的贵女,你身为皇室子弟,就是这么羞辱别家女子的吗?若是传出去,难道不会折损殿下的名声吗?”
宁王背着手,并不在意地道:“难道你往日不曾听说过本王的名声?本王有什么好名声可以折损吗?”
夏侯见雪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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